Title: 北鸢

Author: 葛亮

Publisher: 人民文学出版社

Published Year: 2016

读本科时迷上以民国为背景的小说，这本《北鸢》就是那时购买的一堆书中的一本。2019年赴美留学前读了200多页，便搁置下了。2025年寒假，工作后的第二个寒假，趁着闲暇，一口气将这本书读完。

书中的故事，起于直奉战争，终于解放战争。读书时，多次忆起林语堂先生在《京华烟云》开篇时所写的“不是英雄流热血，神州谁是自由民”。这本《北鸢》，在我看来，就是作者葛亮的“襄城烟云”。

这是一部群像小说，虽然主角是卢文笙和冯仁桢，但直接描写他们的内容实则上并不多。我甚至觉得，卢文笙之母，身为亚圣后人的孟昭如才是真正的主角——这是一个无比坚韧的角色。

全书让我最唏嘘的角色是冯仁桢的二姐——冯仁珏。如此有决断、如此有见识的巾帼女子，在爱情、学习、事业，以及身世上，满是悲剧。吞针自杀的结局，让我唏嘘，也让我不得不接受——这的确是她命定的收场。我觉得，不仅仅是她的青梅竹马叶若鹤配不上她，那个满腹见识的新时代女性范逸美老师也配不上她。

群像中最让我佩服的角色是孟昭如的姐姐、卢文笙的大姨——孟昭德。前半生，作为军阀石玉璞的正房大夫人，活得灿烂如火；后半生，作为石玉璞的寡妇，寄人篱下，终至疯痴，总是把妹妹孟昭如称作“娘”——每次看到这个情节就让我心里不适。然而，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却绽放出异样的光彩！当卢家众人在破庙里被土匪包围，卢家小女孩被土匪蹂躏时，昭德老太太取出枪支挟持头目一气呵成。“我男人打家劫舍的时候，恐怕你还没有断奶。”如此巾帼，最后随着手榴弹的引爆，化作飞灰，将长期盘踞于长清县的土匪头子一同拉入了地狱。

“五道轮回，人生之变，终究便是自己的一件玩意儿罢了，又何必当真。”这是卢文笙幼时随家人游览蓟县独乐寺时，清严法师说给众人的。这大概也是这个近500页的故事的主旨吧——所有角色，都如那北鸢，各有一线牵，风大了，不顺势，就断了线，终坠入尘土。

由此想来，全书最精明的人当属卢文笙的少年好友叶雅各了，这外白内黄的英格兰人，从向卢文笙学习放风筝开始，在中国大陆上一点点学会了待人接物的道理，成了真正的弄潮儿。既是讽刺，也是赞叹。既是技俩，也是本事。